月隙

胜过我见过爱过

 

[奉天逍遥]心里有鬼5




第五章 

* 另名:有生之年我终于见到我爸坠入爱河的傻样(。

* CP:主奉天逍遥,副云玉

* 现代AU

* 前文:1   2   3   4




Chapter5



“有正门你为什么不走?”君奉天把天迹这个问题儿童“请”进了办公室,恨铁不成钢。


“不是,你这怎么说都是个教师办公室,你知道的,我一走向办公室我压力就有点大。”作为过去被请去玄尊老师办公室喝茶的常客,天迹对办公室天生过敏,一靠近就两腿发软。


所以你就去扒窗?君奉天难以置信地看了这位成年人一眼。


“我这不是在摸向正门的半路上被你给截了嘛……”


“里面是我同事,都是正经老师,你……”君奉天顿了顿,“正常点”这个词在舌尖上滚了两滚,仍是很给面子的替换成了“你收敛点”。


然而在天迹踏入办公室门的一瞬,里面所谓“正经八百”的两位老师四只眼睛唰得扫了过来,活像要把他钉在墙上来个全身透视,生辰八字身高体重能一眼能看穿似的。


天迹又是一哆嗦,脊背猛然往后一挺,手掌啪地贴上了两侧的裤缝紧紧并拢,清着嗓子喊了一声:“报告。”


“……”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寂静。


到底是有多怕老师?君奉天向两位捂嘴偷笑的同事投去“见笑了”的目光,咳了一声:“这是我朋友……”


君主任的朋友终于现身了,两位老师小鸡啄米般点头:我们懂的,我们懂的。


然后两人非常有眼力见的,不约而同地,抱起课本准备上课去了。


离开前最后一眼,侠儒和凤儒脸上的微笑过分善良,有如姨母般的殷切关照。君奉天心底又涌起了似曾相识的不妙。


再回头看一眼正束手束脚扒拉着自己椅子背的人,就是个被师长逮进办公室作检讨的高中生,君奉天有点想笑:什么德性。


君奉天坐回自己办公桌前:“也不见得你怕我这个老师?”


办公室里其他老师迅速消失,天迹终于摆脱了被曾经的玄尊老师支配的恐惧,夸张地喘了口气,拉过一张椅子大剌剌地坐下。


正如被拍扁的海绵慢慢透过气,天迹缩到四肢末端的油滑劲重新游动起来:“那是我知道,以前我跷课翻墙的时候,君老师是在围墙对面张着两手接应我的友军啊。”


听着天迹翻了一下他君主任人前威严背后也没少犯事的老底,毛头少年的一些破碎的片段拼凑起来,捏成一只无形的手,支了支君奉天不苟言笑的嘴角。被学生折腾出来的乌烟瘴气呼的吹散,他给天迹递过一杯热水,语气不自觉地舒缓,问:“今天怎么来了?”


“来看看奉天你啊。”


“说实话。”君主任抱着胳膊,问:“工作的事搞定了?”


“啊呀……”天迹支着一根手指玩着君主任办公桌上的钢笔,抬头说道:“运气不错,老板碰上了大学同学,没怎么折腾我就放我进工作室了。”


“嗯,那还不错。”在家靠兄弟在外靠朋友,天迹这一张弹性十足的人际关系网算是铺张到极限了。


君奉天:“放你进工作室,怎么跑来我学校了?”


“这个嘛,我一人回家也没人做饭,肚子空空,所以奉天,我来投奔你了。”天迹老实地坐在对面,两根手指对出“不好意思”,鼻子是鼻子眼是眼。


君奉天不出所料地摇摇头,顺手滑开手机,准备叫外卖。抬眼问坐在对面的人:“说吧,想吃点什么?”


“唔,我看看。”


君奉天正要把手机递给他,谁想天迹身子向前一探,已越过大半个办公桌,自己送到了跟前。


天迹那一头白花花的杂毛蓬得在眼前炸开,君奉天一怔,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去,却意外地撞在身后坚实的椅背上。原来他现此刻坐着的办公椅下头并不长轮,而是属于稍一用力就会发出“呲啦”一声惨叫且足够惊天动地的固定椅。这就意味着君奉天不可能大动作的达成拉开理想距离的目的。


“你……”


君奉天是有必要躲一躲的。天迹那头蓬软的发,有几撮翘得身先士卒,已经不怀好意地即将搔上他的脸。君奉天脖子抵着椅背,拿眼神威慑着那一绺胆大妄为的白毛。而这几根纤细的发丝儿不愧是跟主人一样毫无眼力见,主人轻微一个弧度的低头,便张狂得直接戳在了君主任的面目上,弯曲出一个十分柔韧的弧度,再漫不经心地扫向另一处紧绷的肌肤。


君奉天:“……”


这算不算耍流氓?


君奉天克制着自己抽动的面颊,忍下了伸手捏着玉逍遥的后脖子肉把他从自己跟前拎开的冲动。心里机械地重复:没必要动手,没必要。头发丝不长脑子。他——只是想看一下手机。


明明把手机拿过去就可以翘着二郎腿倒在椅背上解决的事情,有人偏偏要飞跃大半个桌子,做一个好奇狐獴,支着长长的脖子翻山越岭来看他手里的手机,更丝毫不介意因自上而下的浏览姿势而造成视觉上颠倒的手机屏幕,只顾专注的拨弄着上头的选单。


还是太近了些。这姿势很不妙,至少对我们君主任来说很不妙。他听得到跟前青年轻微的呼吸声,以及没事老在喉间哼着的曲不成调,甚至还有因为满目菜色而不自觉咽动唾沫的声响。以上都具象化成了一根根翘开的发丝,紧贴到他面目上来,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。


君奉天替天迹举着手机的手变得有些不可控的僵硬,他就像被这人一身不讲道理的气息牢牢摁在椅子背上。无意识抿起的嘴让他的呼吸也不是很顺畅。君奉天的中枢神经有些难以分析主人目前紧绷的精神状况——它熟练的向来是发出令他人精神紧绷的指令,而现在,他的主子到底是要求避免摄入过多的眼前人的气息,还是怕出一口气会吹跑跟前的棉花团?最后慌张的生物电流交错流窜,它走投无路,两头折中,直接选择了闭气。


天迹一颗毛绒绒的大头把手机屏幕挡得严严实实,君奉天便只能掐着一口不深不浅的气,睁着眼与那卷着轻快发旋的头发对峙,它们随着主人点单时自言自语般的点头、否定,摇头摆尾巴似的晃来晃去,蛮横又嚣张,张牙舞爪间挤占了君奉天所有眼光的空余。


君奉天有些缺氧的脑子里,莫名跳出了一只鸳鸯眼的白色大波斯猫,屁股一撅,顽劣散漫地坐上主人正在办公的电脑键盘,昂扬一脸恃宠而骄:干什么活,看我——主人嗜猫如命,包容它的所有不讲道理,没法儿、也舍不得赶走它。


说来,这波斯猫的主人是皇儒无上,君奉天的直属上司。推门闭门交报告,时常可以见着他哄着顺着霸占他办公场所的宝贝猫咪。


……玉逍遥,你也是属猫的吗?


惊觉思绪已跟着自己无处安放的眼光四下飘散,君主任以惊人的意志力将跑神的自己扯了回来。


“你点个东西也要这么费劲的吗?”君奉天紧靠着椅子的后背,背上已蒸腾出一层薄汗。


“我想起来了,我跑这来不是来找你叫外卖……”天迹忽然伸手替他按下了手机,抬起头,撞上君奉天一时间没来得及挪开的眼睛,人也跟着一愣。


又盘算什么东西?不耐的疑问在口腔里来回碰撞了两下,抬眼间,那一直作祟的发丝儿突然翘得老高,毫无预警地替换成主人一双透亮的眼睛。


君奉天张了张嘴,面目朝外偏过了一个微小的角度。


手机被天迹按倒在桌上,硬质的外壳磕在办公桌上发出吧嗒一声委屈的闷响,惊动了秒瞬间停滞的两人。


天迹从善如流地支起半个身子,稍微拉开了两人间几乎要蹬鼻子上脸的间距,于是肉眼可见被扣在椅子背上的君主任缓了一口气。他反而眼光跃动,说:“不用外卖,奉天,带我去食堂吃一顿吧。”


对上跟前的人投来一个惊讶的眼神,天迹的嘴角轻巧地提起:“我没想不开,只是想去回味一下高中的大锅饭。”


君奉天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,把天迹带去学校另一个公共场所,会造成一滴冷水掉进沸油如何激烈的效果。他当下只想尽早摆脱这个尴尬的姿势,飞快应下:“可以,离食堂开饭还有一会儿时间。你先等着。”


以及,遗忘许久的左手终于被记起,他抬手,横入两人面目之间,象征性地挥了挥,把一根根烦人的发丝掸回正主身上:“退后,压到我的笔了。”


“好的,都听奉天的。”天迹笑着倒回了自己的座位上,身下蹭远的笔被他利落地往跟前一送,便打着转儿精准地回到了君主任手边。


君奉天放天迹自己在办公室里转悠,抽出手边一叠学生的作业,翻改了起来。


只是天迹擦着他身侧从这端走向那端,手上学生作业本的错误率也仿佛跟着他的脚步声成倍的上涨。君主任毫不客气戳下的红笔痕迹,都交错成了凶案现场。


“你就不能坐着。”君奉天合上一本屠宰场,指了指跟前的椅子,“玩你的跳跳乐都好。”


“不是,奉天,我交给你照顾的胖胖呢,搁哪啦?”天迹的眼光在这间不算大的办公室里转悠了两圈,没见着熊胖胖,心上悬了个落不下来的石头。就怕有人一句“早丢了”,咔嚓一剪刀,硬石直截落下把心凿个对穿。


“……”君奉天掀了眼皮,看到天迹忧虑的面孔,像丢了亲儿的老妈子,而眼光撇向他,希冀里难掩着几分提心吊胆。


什么眼神,是被他绑架了还是给吃了?


“在这里。”君奉天投降般侧了侧身,让开了半边身体,让天迹见到了他搁在右手边书架上,挡在内侧的熊童子。小胖子正兜着粉红色的裙底在书堆上呼呼大睡。


天迹眼光亮了亮,欣喜地把它接了过来,“你怎么把它窝那,嚯,养得不错啊?”


君奉天单手撑脸,眯着眼看此人迅速亮堂起来的表情。刚刚那一丝拉委屈的神情是怎么回事,真当他给丢出去了?


“养得当然好,别看它课间被藏在书柜上,我们君主任可是每天撵着太阳给它换三处地方,生怕它晒不够, 超级用心喔。”


扬言该上课的侠儒突然去而复返,大剌剌地迈进办公室,取了桌上一本参考书,扬了扬手:“忘拿东西了,你们继续,你们继续。”


君奉天张了张嘴,把刚刚准备的“随便养养”不动声色地咽回了嘴里。


——这个人,为什么不把“总有学生挖空心思来看”这个关键条件解释清楚呢?不然他没事儿老挪地方干什么?君奉天望着同事甩下一节爆竹,迅速奔逃开的身影,面目上第一次浮现了“被出卖”的薄怒。


天迹听着这枚爆竹在两人之间啵得炸开,在浓厚的烟火气息里咀嚼到了不小的信息量,先是迷瞪瞪地睁大了眼,疑惑地望向君主任正松动的表情,而后迅速咧开了嘴,笑得意味深长:“奉天啊,你不用这么麻烦的。”


“嗯,好,下次把它搁外面花坛里,省心。”君主任头也不抬,仿佛全心投入在手上的教案里,抓着笔杆疾风折劲草,沙沙声就没断过。


办公室的门忽然又是一开,凤儒也折了回来。君奉天抬眼警觉地看着这位女士。所幸她只是三两步跨过两人的办公桌,目标明确地抓起侠儒桌上的另一本参考书:“刚刚侠儒老师少拿了一本,我帮他带一下。”


君奉天拿鼻子出气:“他还有忘的吗,我亲自送去。”


凤儒笑着摆手,眼光在两人之间快速跳跃。离开前的一瞬,她忽而调过头,冲着椅子上那个好看的白发青年递过一个亲和力十足的笑容,低声说:“为了照顾它,君老师还专门用了花肥呢。”


遒劲下笔的痕迹瞬间扭了腰,原本干净利落的教案上活像爬过一只粗笨的黑虫。君奉天深呼吸,忍下了跟出去看看他俩是不是真的走干净了的冲动。


君奉天抓着笔,抿动唇齿酝酿了一下措辞,解释道:“那是恰好有学生送来了花肥……”


舌头在齿间有些打架,他僵硬的抬起头,直直地撞在对面的人笑意浓烈且意味不明的眼光上。


天迹单手托着脸,靠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眼角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。而眼底的“师兄真的好感动哦”正铺天盖地漫上来,后面还汹涌着一连串的“还有吗?”眼神暗示。


君奉天哑了声,他最近为什么总是在做这些不着边际的解释的事情。


君奉天忽然站了起来,椅子脚刮过地面发出好大一声动静,嚇得天迹腾得往后一弹,把多肉紧张地护到了胸前。


“别、别,奉天我开玩笑的。”


没想到君主任扭头便出了门,语气咬得质地坚硬,活像在啃一块冻豆腐:“我还有一节课要上,午饭时间再来找你。”


看着君奉天走得飞快的背影,天迹一愣,忽地绷不住,在椅子上打着转,笑弯了腰。


你们这群老师啊,都是说上课就上课的吗?做你们的学生真的很辛苦啊。
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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