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隙

胜过我见过爱过

 

[奉天逍遥]心里有鬼 6


第六章 

* 另名:有生之年我终于看见我爸坠入爱河的傻样(。

* CP:主奉天逍遥,副云玉

* 现代AU

* 前文:1   2   3   4   5



Chapter6


午饭铃准时响起,君奉天踩着铃声,不得不回过头去办公室再次面对天迹。而某人的确很听话地玩着手机上的跳跳乐,也就玩了几十番,把朋友圈碾了个遍。


只是姿势实在是太惬意,君奉天推门而入的时候,天迹连忙从柔软的皮椅背上直起身子,二郎腿收得太猛差点就地打了个结。


刚刚的姿势到底是有多大爷呢,君奉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

天迹擦擦鼻子,摆稳身形,讪笑道:“上课这么快啊,奉天,这就回来了。”


君奉天凉凉地看了他一眼。不尴不尬卡着时间的君主任当然是无可课上的,更不至于一个人去游荡操场打发时间。


只是他一想到办公室里窝了个不请自来的天迹,没事做就端着个脸在对面眨巴眨巴看着他,自己干正经事都变得不利索起来。索性去教室外转了两圈,例行教导主任的巡视,顺手缴获了两三部手机。


而这人霸占着他的办公室倒是闲的悠哉!


天迹的手指还依依不舍地搭在手机屏幕上,蓄势待发的小人快拗断了腰。啵啵啵的声响一连串地敲击在君奉天忍耐的太阳穴上——教学楼有五层,他君主任爬上爬下也挺费劲的,能忍下三顾办公室而不入更是费劲。君奉天突然气闷:这儿明明是他的办公室,凭什么刚刚是他呆不下去,这没道理啊。


君奉天不客气地叩了叩桌子:“你还不饿是吗?”


天迹的眼力见儿总在奇妙的时刻起效,赶忙一撒手,游戏小人在主人新欢旧爱的抉择里,biu得一声,惨兮兮地蹦出了屏幕。他殷勤地拿过主任手里那几部可怜兮兮的战利品,绕到君奉天身后,就要上手给他捏捏肩:“君主任辛苦辛苦,来歇歇……”


君奉天被他这装模作样的声音激灵得下眼睑抖抖,及时撤身,挥开某人岔在半空中挠着的爪子。


“傻愣什么,走了。”君奉天走在前头,喊了一声仍杵在原地挤眉弄眼的人——好像还在努力招呼他,我手法很好的,真的不试试吗?


君奉天拿鼻子嗤了一声,无事献殷勤,非…


非什么来着?


反正不是非常喜欢你。




云高近几年招生扩大,或者说曾经那个巴掌大的旧校区放不下这群窜天入地的猴子,不得不斥重资,改头换面倒腾新校区。接近暑期的校园里,日光亮得有些扎眼,面子工程之一的喷泉作云鲸状,正悠悠吐着水花。天迹跟在君奉天身后走着,怀里像揣了个惊叫鸡,见着远处累了四层高的云海仙门大食堂,都要乡巴佬似的大呼小叫一阵子。


“掌勺师傅还是老校区迁来的那一批。应该还算原来的口味……你怎么不走了?”君奉天正打算往二楼教师餐厅迈,胳膊肘却被天迹一把拉住了。


“奉天,是在这里吃啊。”天迹在一楼大剌剌敞开的学生食堂门前,直挺挺地立定。


“……”君奉天听错般缓缓扭过头,眼光擦到学生食堂里鸡飞狗跳的盛景,脖子转动时神经逐渐嘎嘣作响。


此时午饭铃似关不上的水阀,冲来一波又一波的学生。供不应求的窗口前早已盘起了的长龙,一颗颗毛头辗转着凑在窗口,每一张稚嫩的脸上多少都对近在眼前的食物显露出了凶光。


君奉天看着满食堂黑压压的脑袋,心里那点后知后觉的不妙突然魔豆般成长,顶到天灵盖上,让他有些呼吸困难:他和玉逍遥要在这个鬼地方吃?


君奉天张口,落语铿锵:“告辞。”


“别呀!都说了,要回味的是高中的味道。教师餐厅能吃出什么味道?你玄尊老爸的味道吗?走啦,奉天!”


饥饿不晓得添了个什么怪胎增益buff,天迹突然间力大无穷,把一脚迈上二楼台阶的君奉天拽了下来。君奉天绷着一张脸,被天迹捞着一条胳膊,就这么半拖半拉地汇入学生涌动的人流里。


学生食堂永远是挤的,就像一个有魔力的黑洞。不论是学生时代的君奉天还是现在拿着教案上讲台的君主任,永远都弄不明白,为什么一到午饭时间这个黑洞里会涌出格外多的人来。


平日里一间一间教室框住的仿佛不是一群斯文的读书人,而是无数忍饥挨饿多时的小狼狗,牢框的闸门一打开,这群兔崽子跑得比谁都快。甚至在人群挨挤中,都没法发觉,刚刚无心踩到的脚,会来自平日里他们最为畏惧的君主任。


君奉天默不作声地忍下了脚面上那没轻没重地一击——和玉逍遥厮混久了忍耐力又提升了一个全新的高度,只在心里盘算着下一场纪委部会议重点整顿食堂秩序。


正是饭点人流高峰,君奉天拽不住同样见吃起意的天迹,只能放这只大型狼狗——算上毛色应该算萨摩耶——窜出去,自己卡了个空位立稳了脚步,黑着脸一声不吭地靠边站,盯紧眼前那头活跃的白毛。


天迹游蹿在人群中十分灵活,像一尾银白色的泥鳅。他举着手,侧着身在转瞬而逝的人缝中滑过,忽地又在另一侧冒头,想来是踮着脚一蹿一蹿确认窗口的菜色。不称意就果决地往里下一潜换一处。


君奉天被急吼吼拥来的学生挤得挪了两处地方,只能皱着眉头一双眼珠跟随着人群里的天迹。


他看看人群那个浪里白条,怎么精力就那么好呢?再看看自己快贴到墙根的狼狈样子,开始反思自己“不够灵活”的原因……他平时吃的也不算多啊?


精神细微地开了个小差,他再抬眼时,人群里那头扎眼的白毛却不见了。


君奉天一怔,挨着墙的背脊倏然直了起来,锐利的眼光在人堆里快速穿梭。


……居然还真扒拉不出来了。君奉天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。这么个大活人,还能给挤没了吗?


君奉天撇动的眼光从食堂东边跃到西边:非要来这跟学生抢饭,人多就走散。


再从天花板张望到人头攒动的地面:一会儿看他没有餐卡吃不了饭怎么办。


饿一顿就老实了。


君奉天板着脸,收回了在人群中徒劳翻腾的目光,在原地踌躇了一会:还是说,那人真找不到他了?


此刻的君奉天像一个操碎心的老母亲,心里恨恨那个浪得不念家的游子,又要牵挂他是不是窝在哪个角落忍饥挨饿。正当君奉天捋高袖子,准备亲自深入人群去翻人时,一只手忽然捞住了他的胳膊,力度适当地把他往旁边一带。


消失好半天的天迹,忽然从人缝里冒出头,眼光闪动:“奉天,奉天!我找到鸡腿的窗口在哪儿了。”


君奉天顺着抓住自己的胳膊往上,看到眼前这个神出鬼没却完好无损的人,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。


天迹倒是比报春的喜鹊还急,转过身把君奉天的胳膊肘夹在腋下,带起人就走:“来来来,跟着师兄走,有肉吃。”


“别这样,走不了。”君奉天人都跟着斜了过来,这个姿势十分不方便。天迹闻言轻快的应了一声,被扣紧的胳膊肘上突然一松,君奉天还没回过神,天迹已经手往下脱去,准确地落在了手腕上,握紧的一瞬,便将他往人群深处拉去。


“快啦奉天,鸡腿就要抢没了!”


天迹还像个热血青年,暖烘烘的手掌心总是带着点汗,按下来的力道坚定又结实。人群纷杂中,君奉天的手些许不然的一僵。他瞪着天迹的后脑勺,迫于形势也不能把他的爪子即刻从自己腕上薅下来,越是暗自抽手天迹手上越是添几分力,像是一场暗中拔河。


像什么话?君奉天手上使劲,把人拉回来。


为什么不像话?天迹扭过头,以坦荡荡的目光回敬君主任的凝视。甚至以退为进,虚晃一松,趁君奉天脱开腕间的桎梏收手刹那,直接抓紧了对方逃窜不及的手掌。


厉害啊,敢在学校公然对君主任动手动脚的人,天迹绝对是第一人。


而卡在两人中间的几个学生,满心满念的抢饭,莫名地转动脑袋,奇怪身前两个人为何木头般戳在跟前,完全想不到他们身下一对牵连不休的手正在进行一场耐力的鏖战。


最后还是君奉天让步了,四面八方涌来的学生把他施展教导主任威严的空间压缩得缝都不留,像一只被束了手脚的大猫扔到叽叽喳喳的鸡崽子堆里,挨啊挤啊,大猫眼里的凌厉威逼都大打折扣。最终只能没什么风度的,任胜利者拖着手,被迫穿过一层又一层几乎是粘连在一起的人墙。


一身筋骨多少年没有这样大动干戈地吃过这样的苦头了,君奉天觉得自己被拉扯得有些走形。青年掌心略高于他的体温蛮横地渗透下来,掠走热意的血管冲击着脉搏突突直跳,脉络相连的胸腔里头也仿佛磕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,震得他头壳有些痛。


他绝对是故意的吧。


君奉天眼前的人群清晰地涌动着,他的脑子里却有一丝茫然。


怎么天迹一来,他君主任平整得跟新熨烫的衬衫似的生活,就变得跟搓面团似的,啪唧甩到案板上,一会儿拍扁一会儿揉圆,还粘连着数不清的鸡飞狗跳。


他,君奉天,完完全全低估了天降一个玉逍遥对他正常生活秩序的破坏力。



仿佛经历了再一次从母亲子宫里分娩出来的艰苦挤压过程,两人终于在目标的队伍里立定,天迹也自然而然地松开了他,面目无辜,仿佛刚刚吃了吞了大力丸抓着人手不放的家伙不是他。


“使命必达。”天迹笑着,脸上尽是得逞的意味,“奉天,你校学风彪悍啊。”


君奉天费劲地站直身子,捡回快被某人折腾得零落一地的教导主任的威严:“闭嘴。”


君奉天的声音不算响,但这标志的毫无情感波澜起伏的声调,却足以惊动身侧的学生。


那些顺利排入队伍,温饱问题得到保障的学生,脱缰般的理智终于归位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这群鸡崽子中之中戳进了一个大佬。


那些散漫的眼神撞上君主任挺拔的身形,应激一缩,躲闪间又碰上另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——熟悉的是在谣言中的形象,于是三三两两露出了不得了的神情,你支支我,我捅捅你,稀奇古怪地暗地里报信。


原本勾着背嘻嘻哈哈的学生接二连三地被催直了身体,晃着脑袋看过来,惊讶兼好奇的眼光逐一点亮,一传二,二传四,如火种蔓延。


君奉天敏锐的神经感受到身后莫名成摞成摞的热线扫射,怪异地一回头,两队队伍已是火海汪洋一片。


君奉天被这无数炽热视线汇集的热浪一掀,都忍不住眯了眯眼,大惊小怪点什么?


君奉天不客气地抬眼,眼神扫灭一片,掠过这处,后头又哆哆嗦嗦地死灰复燃,怕不是仗着罚不责众的道理,这一扎学生胆儿也肥了起来。


君奉天:“……”


心里头不妙的根芽终于开花结果,将学生又是惧怕又是兴奋的眼光摆到跟前。怎么天迹一来,他周边的不稳定因子都约好似的撒起欢来呢?


君奉天抿嘴,他治不了这群兔崽子,还管不好祸事的源头吗?他抬手将眼前得瑟得没个正形的天迹拎直,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缓慢挪动的队伍的尽头。


“奉天?”


“没事。”君奉天伸手把天迹转过来的脸推回去,“你惦念的鸡腿,自己数着还剩多少。”


手间方才被握紧的肤肉仍感灼烫,君奉天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。任他人躲躲藏藏的目光明目张胆地堆叠到他俩人身上。


看样子,玉逍遥对他生活的破坏力,还远远不止这一点。

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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